厦门第35个“全国土地日”主题征文㉓丨寸土必珍

清晨，天竺山从晨雾中醒来，若隐若现的轮廓似一幅淡雅的水墨丹青，静静横卧在天地间。真寂钟声与晨鸟啁啾相和，唤醒了山里山外的万千生灵。

天竺山西麓，小径两侧地瓜藤蔓交织如网，密匝处彩蝶难窥堂奥。近西山社的十亩油菜田褪去金黄盛装，唯余两片鹅黄秆阵兀自挺立。采一束穗荚轻启，数十粒褐色籽实紧紧相偎。山风掠过，秆林互叩，疏朗声响恰似农人粗粝指节拨动大地琴弦，虽无婉转韵致，却引无限遐思。

山麓过芸溪蜿蜒如带，乡人昵称“大溪”。巍峨天竺山作其源头，清流蜿蜒，拂过村落、苗圃、稻畦，终入马銮湾。溪水浸润处，大地郁郁葱葱，万物生发别样生机。

天竺山片区可谓寸土寸金，用于耕种的土地并不多。20世纪六七十年代，农作物产量低，周边村民对粮食，宛如战士护枪、渔夫守网，疼爱有加。即便如此，解决温饱依然是许多人的“奢求”。七旬农夫骆驼追忆往昔的困难岁月，依然心有余悸：“那年月米缸常空，薯芋充饥，放学路上常常饿得眼冒金星……”言犹在耳，幸今朝终得丰年。

“乡村四月闲人少”，天竺山麓却是动静相宜：山巅古寺游人如织，林间鸟雀闲话；山下新犁映日，田垄如棋，水光潋滟。农人巧思处处可见——花农架设空中苗圃，下层绿稻承露，上层苗木照影。草莓园边还竖起俏皮的广告牌，“来摘来摘，比恋人还甜”。

古稀之年的骆驼老人在封闭已久的填埋场池塘边开垦出几畦菜地，耕作不辍。当年种养在道路两侧便于运输的花卉苗木，近年大都不见踪影，原来早已迁至近山脚下的闲置空地上。苗圃老板坦言：“虽增加了运输成本，但可节约用地，腾出来的地块可种植水稻、果蔬等农作物。”

有学者撰文指出：“土地，人类生存之本。如何爱护、管理、经营土地，是城市建设、发展、经营中具有鼎足地位的要素。寸土寸金，政府必须采取严格的用地审批制度……”土地承包以来，经历了节约化管理，粗放式经营。欣慰的是地方政府及时总结经验，及时制止。今观山麓田畴，农人躬身如满弦之弓，稼穑身影写满大地诗行。

“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黄莺也爱新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忽忆宋人徐玑《新凉》诗境，天竺溪水正潺湲穿林，晨光吻遍阡陌，黄莺掠影啼啭。天竺山，厦门的“后花园”，何以滋养代代乡民？盖因寸土必珍，物尽其用。土地如镜，终将回馈以诚相待之人。（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