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云南一天》这个片子,是在朋友圈里,“感动常在”的佳能中国市场部马老师转发的一篇标题是《7年跑遍129个县,6万分钟素材剪成短短5分钟……》,标题实在太长了,预览图里都已经放不下了。
吸引我的是“7年”,“129个县”,“6万分钟”这几个数字。这些天刚看完一部叫《人生七年》的经典纪录片。《人生七年》是由迈克尔•艾普特导演从1964年开始拍摄,纪录14位英国的七岁儿童的生活,每隔7年为他们拍摄纪录一次,一直纪录到他们56岁。十年磨一剑,49年成就一部伟大的纪录片。这份对创作认真炙热的态度,让人钦佩与敬畏。
带着这种对精品纪录片的敬畏与期待,看到朋友圈里那个长的装不下的标题,我立刻毫不犹豫的点进去,原来,在中国也有人可以耐着性子7年拍一个短片啊,原来,在中国也有人如此坚持对作品的执着。再看了完整的视频,画面唯美纯净,恰到好处的饱和度完美展示云南多民族文化融合的五彩斑斓之美,每一帧都可作一幅精美的桌面,音乐与画面相得益彰,节奏流畅欢快,与整部片子浑然一体。尤其是独特的剪辑叙事方式,用一天的时间顺序带领人们领略云南极具魅力的自然景观与民族文化传承。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尤其从马老师发的朋友圈内容显示他和这位纳西族导演是朋友,于是第一时间请马老师推送了和照导演的微信,于是便有了对和照导演更深入的了解与交谈。也让我更愿意在纪录中国频道为和照导演做一期专题,以向这位纯粹的,执着的导演致敬。
关于《云南一天》
先让我略有些失望的是和照老师的坦白:网上的那篇文章并不准确!不是7年时间只为拍一部《云南一天》,6万分钟的素材也不是刻意为《云南一天》准备的。
呃,酱紫哦。
但,
真实的是,
和照老师坚持的是“慢工出细活”的原则。
不求量,但求每个片子都能拿得出手。
所以,每年推掉的活比接的活多。有时一年到头只干了一单活。这也直接导致工作室效益并不好。
《云南一天》对和照导演来说,是一个偶然,但其实更是一种水到渠成,这种水到渠成源于和照导演多年来对他所挚爱的云南这片土地拍摄的日积月累,即便没有2012年云南电视台那个“影像云南”短片大赛,在此后的某年某月,和照导演也必定会制作这么一部,能表达他眼中最原生态、最质朴的云南的片子。
在决定冲着“最佳短片大奖”那80万的高额奖金,好好做一个片子去参赛之后,让和照工作室最为煎熬的,是素材虽然包罗万象,却杂乱无章,想要在一个短片中把整个云南介绍出来实在太难了。
剪完,推翻,接着重来,再推翻,再重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截稿前一个多月时,剪辑师小林想到了用一个时间线索把杂乱无章的众多素材有序地结合了起来,形成一个整体。除了时间线以外,作品里还有一条暗线:爱情——这永恒的主题,也成为片子中最柔软的一抹元素。
片子出来后,看过的人都称赞不已。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在短片比赛中,《云南一天》仅获个人入围奖,80万奖金的“最佳短片大奖”空缺了。入围奖奖金5万元,这个数字和当初为《云南一天》补拍镜头和剪辑时因资金周转问题和照导演向朋友借的钱数正好吻合。但这部精心之作的光芒并不因此被埋没,隔一段时间便会在朋友圈被刷屏一次。
2014年底,《云南一天》终于获大奖了,在“七彩云南•梦想家园”首届创意云南广告大赛中,《云南一天》获全场大奖、“云南民族民俗文化创意”金奖。
2017年2月,朋友圈再次被《云南一天》刷屏,是因为在2月20日外交部举办的云南全球推介活动上,《云南一天》被选为暖场短片,在会前反复播放。
一个民间工作室创作的短片,被外交部选中,向140多个国家的使节展示美丽的七彩云南,对和照导演和团队们来说,已经是最佳的认可和荣誉。
最委屈的事
和照:有昭通玉溪等地的网友气愤地抱怨《云南一天》里没有他们家乡的镜头,但其实这也是我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因为我们完全是工作室自发行为,做这个片子的时候很想把昭通和玉溪的镜头放进来,但是没有素材,也没有钱去拍。希望将来能有机会深入昭通和玉溪拍摄。
哪个镜头是最早拍摄的?
和照:玉龙雪山的镜头是最早拍的。那个时候玉龙雪山的雪还很多,现在逐年减少,这样的雪景已经不多了。
哪个镜头最珍贵?
和照:这几年扶贫攻坚的项目,特别是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东西已经拍不到了。怒江的溜索就已经只有表演功能了,不再是出行唯一的交通工具。
哪一部作品是您最满意的?
和照:《云南一天》确实是我们最满意的一部作品,因为这个作品不是给客户做的,完全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来。
最近在拍什么片子?
和照:这几年我们的方向是纪录片,2015年与中央电视台合作拍摄了《聆听中国——传承》,到现在央视各频道已经播出21次。今年我们有两个我们认为比较满意的纪录长片会推出,一个是《纪录丽江——宣科》,目前已经完成剪辑;另一个是《踢个球》,表现几个丽江足球少年的成长过程。
最初在音乐上的成就,对后来片子的影响?
和照:我大学学的专业是竹笛,顺便学了葫芦丝,大学毕业到深圳的职业是鼓手。2000年中国唱片广州公司出版发行我的专辑《山寨情歌》。从音乐转行到影视,有一点是不变的:对美的追求;但是变得东西更多,最主要的是做音乐是表达情感,做影视是表达内心。做影视的十几年像是在修炼,拍的是别人,看到的是自己。慢慢地知道了自己是谁?慢慢地学会放下。另外一点音乐上的成功与失败让我明白做影视就要心无旁骛坚定地走下去。
最大的愿望
和照: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拍摄一部电影版的《云南一天》。用3-5年的时间,更加深入地去到云南各地,把更多鲜为人知的云南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自然风光等呈现在大银幕上。
我的艺术创作应该受了父亲的影响。父亲生前是捕鱼能手,无论是钓鱼还是撒网捕鱼在我们这一带都是出了名的。他知道哪条河上有什么不同的鱼,不同的鱼要用什么不同的工具捕。父亲退休后赋闲在家,不断有人找来请他织渔网,织渔网之前他还会问客人要在哪一条河上放此渔网,破了的渔网他也一眼就能看出破损的原因。会计出生的他做事非常细致认真,织一张渔网要用上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还终身保修。他还有另一个爱好是做木匠活,他做的家具不用一颗钉子却能坚固无比,有一个职业木匠珍藏了他在40年前做的椅子,至今都舍不得坐。
2003年我从深圳回到故乡丽江,创办“和照工作室”,主要做影视制作业务。一开始我们就坚持“慢工出细活”的原则,不求量,但求每个片子都能拿得出手。我们接活很少,每年推掉的活比接的活多,有时一年到头只干了一单活。所以一直以来工作室效益并不好,但每一个作品的推出都让我们骄傲,比如《云南一天》。
2012年云南电视台搞了一个“影像云南”短片大赛,冲着“最佳短片大奖”那80万的高额奖金,我们决定好好做一个片子去参赛。我们希望用这个机会表达一个云南导演眼中的云南,一个原生态的、质朴的云南。那几年,我们因为在云南拍摄各种片子,手里积累了大量的高清素材。当时有两个项目的尾款还没到账,工作室很困难,我们跟朋友借了5万块钱,趁着春暖花开好时节特意又补拍了罗平油菜花等等一些镜头,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后期剪辑。
俗话说“三分拍七分剪”,前期拍摄虽然辛苦,可是全世界哪个剧组不幸苦呢?一个剧组在一起,苦中作乐,时间都过得很快。后期往往是一个人在煎熬,素材虽然包罗万象,却杂乱无章,想要在一个短片中把整个云南介绍出来实在太难了。我们剪出来一个样片很快就被自己推翻,接着重来,再推翻,再重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我们被折磨了半年,记不清剪了多少个版本。一直到截稿前一个多月时,剪辑师小林想到了现在这个方案。这个方案我们最满意的就是用一个时间线索把杂乱无章的众多素材有序地结合了起来,形成一个整体。当然,只有一条时间线索是不够的,时间是明线,我们还安排了一条暗线:爱情。呵呵,这可是永恒的主题啊,也是能让片子产生能量的重要元素。
我们的美术师经常说的一句话:影视创作中差一点、差很远。剪辑中一点点的进步都需要很长时间的锤炼才能获得。最后那一个多月,我们都是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修改、修改、再修改。我们希望尽可能多地将前期拍摄时感动了我们的每一个瞬间传达给观众,我们坚信观众能够在影片中感受到我们的付出、我们的真诚。
剪辑完成后我们也没有经费去北京做调色等处理,只好自己在剪辑软件里简单调了调颜色就送去参赛了。
很快比赛结果出来了,让我们大跌眼镜,“最佳短片大奖”空缺。而我们的《云南一天》仅获了个入围奖,奖金正好5万元(税前)。
2014年12月4日由云南省工商局、云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云南省广告协会共同主办的创意云南广告大赛颁奖典礼在昆明举行,《云南一天》获“云南民族民俗文化创意”类金奖,并获“全场大奖”。
网络上的传播从此爆发开来。《云南一天》的网络爆红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但是我们的创作还在继续,我们也还在坚持慢工出细活的理念。2015年底我们给中央电视台拍摄制作的《聆听中国——传承》在央视音乐
频道播出,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CCTV-1、CCTV-9、CCTV-15一共重播了十几次,这个片子从前期策划、拍摄到后期制作用,我们用了近3年的时间。
我知道我们的创作力是有限的,可以说拍一部少一部,这是国内大部分导演的共同现象:拍片子很少有越拍越好看的,正好相反,观众越来越失望。所以我希望有生之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而且能留的下来的作品。
《云南一天》制作完成后我一直心存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拍摄一部电影版的《云南一天》。用3-5年的时间,更加深入地去到云南各地,把更多鲜为人知的云南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自然风光等呈现在大银幕上。